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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 狗 记 (2) - 秋 - 秋的博客

二十年前看美国电视剧《成长的烦恼》,剧中的妈妈梅姬问爸爸杰森:“我说,我们再要个孩子怎么样?”心理医生杰森说:“你们这些四十岁的女人有时会突然有这种再生个孩子的念头……”当时我的脑子里转了一下:“哦,会这样?”

二十年的时间过得真快,现在我的大儿子已经十七,小的已经十三。看着两个长大的儿子,我时不时会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模样。家里养狗,一半是儿子想要,一半可能也是因为我自己。

朋朋两个月大时来到我们家,这是一只德国牧羊犬。刚来时才断奶,嘴里是小小的乳牙,身上是柔软的胎毛。我家一楼从卧室到起居厅有两层台阶,朋朋走到边上不敢下,哼哼着要人抱下来。

这样一只小狗让我的母性大发,我担心它会掉到游泳池里,或是觉得被冷落产生心理阴影,所以朋朋来我家第一个月,我停止了妈妈登山队、瑜珈功、舞蹈课的一切活动,家长会要商量工作,我请求大家照顾我,来我家开会,以便我能一边开会一边还能留意我的狗宝宝不会出意外。这样直到朋朋将近四个朋,长到快40磅,我才放心它自己在家。

其实魔怔的不光是我。老公也一下就爱上了家里的这个新成员。我听到他自做多情地和朋朋絮絮叨叨:“朋朋想爸爸了吗?爸爸来陪你。”我发现养狗的人跟狗自称爸爸妈妈真的是很自然的事!我们训练朋朋在花园的一个角落上厕所,但那里少装了一盏灯,晚上比较黑。我不知道狗会不会怕黑,但老公很认真地对我:“朋朋怕黑,不敢自己上厕所,得装上个灯。”第二天真地买了灯回来装上。

养狗后,夫妻谈话内容又多了个新话题,生活也多了个新内容。我把朋朋吃饭的盆装好拿出去,朋朋埋头吃饭,我们夫妻两个都一脸慈祥地并肩站在边上看着它吃。老公下班回来,除了问儿子怎么样,还忘不了问朋朋今天怎么样。一天晚上我和老公去参加个晚宴后回家,那天我打扮得很漂亮,晚宴也非常开心,很想把这个美丽的晚上再延长些。下得车来,我仪态万方地站在那儿,等着老公来赞美我,结果老公把车熄火后,连看都不看我就直奔后院,嘴里说着:“我得去看看朋朋,再去遛遛它。”我赶紧说:“哎哎,我和你一起去,我去换件衣服。”快速跑进家门,脱下晚装和高跟鞋,换上套头衫、牛仔裤和运动鞋,老公已经牵着朋朋在等了。我挽着西服革履、气宇轩昂的老公,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扮,觉得自己不像灰姑娘,也像灰大嫂,在这满天繁星下,晚风习习之中,我这打扮实在不太浪漫了,只好偷偷叹口气。

朋朋个子虽大,到底只有五个多月,心智还是很幼稚的。走在路上看到人就想扑上去玩,看到汽车开过也想比比谁跑得更快,见到其它的狗更是想追上去打闹玩耍。不过朋朋个子实在大,小型狗都会怕它,会很凶地冲它汪汪叫,狗主人也常会担心,于是拉着自己的狗狗赶快走开。每到这时,朋朋就会失望而困惑地站着痴痴望,让我很心疼。他们不知道,其实朋朋的个性实在是很温和的。

女友Annie养的是一只白色的拉布拉多犬,叫卡尔加里,比朋朋大几个月,两人体型差不多大,是朋朋的好朋友。我们每周会让它们在一起玩一天。Annie开车把卡尔加里带来,朋朋见到车就激动不已。它们会在一起痛快地玩一上午,中午Annie带卡尔加里走时,卡尔加里不肯上车,朋朋哀哀地叫着想追出去,我和Annie都得出一身汗才能把它们分开。

女友Jane以前是IT工程师,极其理性,对我如此溺爱朋朋颇不以为然,一直让我恢复参加女子登山队的活动。她打电话来说:“我们养孩子都知道要培养他们独立,他们才能更好地走向社会,养狗不也一样吗?你要锻炼它呀!总不能为了狗就不出来了吧?”她说得有道理,可我就是做不到。这到底为什么?我也没弄明白,只好告诉她:“你不养狗,在这个问题上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。”好朋友说话就是可以直来直去地不客气。她也被我气乐了,互道晚安,挂了电话。

到了临睡前,我忽然想明白了,又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微信:“Jane,狗和儿子不同,儿子要走向社会,要有自己的生活、事业,所以教育儿子需要理性。狗不需要走向社会,它会一直有我照顾,所以我就可以泛滥我的母爱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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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秋红

许秋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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